体委路口卖西瓜的

heixue · 发表于 2017-4-8 11:31

黄昏，街边，体委路口水果摊。人，男人，两个男人，一老一少，隔着称伫立着。 “是你？” “是我。” “你来了。” “我来了。” “你不该来。” “我已经来了。” “你毕竟还是来了。” “我毕竟还是来了。” 沉默，良久的沉默。仿佛泥塑木雕的两人，对峙着，那夕阳却越发斜了。 “你来干什么？”老者最终打破沉默。 “买西瓜。”干脆利落，一字一顿，没有半点迟疑。老者沉吟少顷，缓缓道：“买多少钱一斤的？” “一块。”依然干脆利落，不带一丝犹豫。那人的脸色已变了，道：“你知道我这里从不卖一块钱一斤的西瓜。” “我只要一块钱一斤的西瓜。” “可当真？” “当真！” 卖西瓜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，他非常年轻，但是他的眼睛，任何人看了都不会忘记，那是夜一样的宁静，海一般的深邃。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决非常人，但他也知道，一块钱一斤的西瓜，他是决不会卖的。周围还是那么寂静，死一样的寂静。夕阳已渐渐要落下去了，他看了看远处的夕阳，觉得说不出的恐惧。他苦笑道：“你一定要买一块钱一斤的么？” “一定！” “若我不卖给你呢？” “你大可试试！” 沉默，死一样的沉默。许久，他抬眼望着少年，咬牙道：“好，我就卖你一斤西瓜，一块钱，只是你莫要对外人提起！” 他接过少年手中的硬币一块钱。硬币是冷的，一如老者的内心；一会却微微发烫，一如少年的手心。片刻过后，少年接过了他递回的西瓜，转身向体委方向走去。这一仗，他胜了，胜得彻彻底底。少年脸上掠过一丝得意。卖西瓜的人却从背后叫住了他：“你以为你真的胜过我了么？” 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震，脚步已顿。 “很明显，我已经以这么低的价钱买到了西瓜。” “不错。” “那我岂非已胜过了你。” “只可惜你算漏了一点。” 少年忽然转过身来，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，但已经晚了。卖西瓜的人只轻轻一笑，道：“我的西瓜本是卖八毛钱一斤的